【瑟莱】遥远之歌（faded）第三卷 巨龙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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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距离那一夜早已经又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在微妙地起着变化：表面上看去似乎并没什么不同——但是Legolas就是感觉得到，那种原本的默契正在悄然地起着变化，向更深一步的地方走过去。
Thranduil似乎更加倚重他和信赖他，有时在他面前露出放心又疲倦的神色，偶尔与他分享自己卧房中的月色和星光。聪明的Echuria率先觉察到这一点，从此每天早上Legolas都能准时收到双人份的早餐。城堡的窗外有一窠小鸟，在破晓的晨曦里歌唱。
密林之王也可慵懒而闲适地随意披着衣服，坐在窗边和床头，侧过头的时候任由衣裳滑落露出那些年岁久远但是轮廓依旧清晰可辨的战伤，手边的小桌子上散乱地放着前些天没看完的文书，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小东西。
“好啦，ada，你被抓到了。”小王子像模像样地板起脸训斥父亲——关系的更进一步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原有的脉脉温情被就此抹去——他拾起那卷不走运的文书晃了晃，“我们说好的：寝宫里没有工作。”
“那又是谁答应我，在我醒来之后，我能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小王子？”
领主大人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目光直指Legolas因为嫌麻烦随手系起来，又因为自己的大意已经显得有些散乱的金色长发。王子顿时无言以对，但是Thranduil似乎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当然了，他想，这可是Thranduil，密林最睿智最难缠的领主，谈判桌上孤山和长湖永远的噩梦，虽然在面对着心爱的孩子的时候，他的犀利谈吐早已经被淡化成一种善意的，甚至带着宠溺的调侃。
“绿叶，别告诉我你在边境巡逻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但不知怎么，今天提起这一点让那张清俊的小脸蒙上了愁绪。Thranduil敏感地察觉到了Legolas的变化。
“怎么了？”他取来梳子，亲自为孩子打理那头传承自他的长发。对方在他轻柔的动作里放松地靠进高大柔软的椅背，他在回答他的问话时犹豫了一下，“我是在想，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返回边境哨塔了。”
那双为他梳理长发的手停了下来，Legolas依恋地将头颅靠进他的手掌里蹭着，他当然愿意继续为Thranduil守卫边疆，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数月之久的分离。密林之王的衾枕已经夜夜都为他所温暖，他不愿意再去想象自己走后Thranduil重新落回孤独的罗网之中的场景。
那温柔的声音却又在他的头顶响了起来，“如果这是和平时期，小叶子。”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一定会让你留在城堡，随意看守哪一个岗位都好，甚至就做养尊处优的绿叶王子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不行。”
“那些来自孤山的雇佣兵们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的意图也尚不明晰。冈达巴的狼头军团调动日益频繁，Smaug寄来结盟的书信——但是我怀疑他对我们的敌人也做了同样的事。就连遥远的艾辛格和魔多城堡，都派出了使者，在大路上穿行，我恐怕战争不会太远。”
他转过身来正视着Legolas，眼睛里冰蓝和湖绿相互交织，像是暴风雨到来前夕的海面，“我的绿叶，巨龙的风暴就要来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将密林边界的安全交托给谁。”
唯有Legolas，他最好的学生，普天之下最亲密的人，这英勇而聪颖的孩子，才能够为他守备密林的国土。
“我们会参加这场战争吗？”
“不，没有必要。”Thranduil舒了一口气，“密林不跟任何人结盟，我们加倍所有岗位上的守军，还有哨塔中的哨兵，以保护我们的安全，防备可能的敌人。冈达巴向来都是难缠的对手，魔多城堡里的Annatar更是绝非善类，与他们为敌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是我们就这样放任那些仇敌，那些……伤害过您的人，继续在中土大地上为所欲为？”
Thranduil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但很快消失了，“密林不参与任何战争。”他这样说，用一只手抚上眼前那张俊美的脸庞，语气坚毅，“绿叶，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外界的倾轧斗争周而复始，而密林……密林只需要独善其身。”
Legolas没有在这个当口上反驳他，他只是回握住那只手，将它放到嘴唇边虔诚地吻了一下，“我知道了，父亲。”
Thranduil“嗯”了一声，但从那双蓝眼睛里犹疑的神色，他看出Legolas在心中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你会明白的，小叶子。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能清楚战争的恐怖。”Legolas却像是突然走了神，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卷起自己尚未梳好的一缕金发。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绿叶？”
“我不确定……虽然我应该相信您的判断，因为您统治密林的时间最长，对领地之间的纠葛也最了解，但是……”
“说出来，Legolas.”
“如果战争不可避免的话，主动参与它难道不比被动卷入它更好吗？”
Thranduil摇了摇头，从他的手指间温柔地解救出那缕头发，“还没到不可避免的时候，绿叶，还没到。”他将手放在Legolas的肩头，细细审视自己的杰作，“但是你说的是对的，如果战争真的要来了，那么我们必须在战火烧到密林之前就着手扑灭……虽然我也不敢肯定，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们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ada？”Legolas敏锐地察觉到，Thranduil的语气变了。
“魔多城堡的主人曾经用三枚戒指就将王城搅得翻天覆地，他的手段和头脑，在中土都为首屈一指。如果他与其他的势力联手，不管是亵渎者的家族，还是不知是敌是友的Smaug，都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自由城邦之间的联盟已经不复存在，地位也日益式微：瑞文戴尔已经徒有一块招牌，背后的艰难恐怕只有Elrond跟Glofindel才能知晓；罗斯洛立安也只剩下昔日的盛名，银树领主和光之女王都已经老迈，难以再成大事。”Thranduil叹息了一声，他眼前好像又浮现出年少时在那传说中的精灵之乡见到光之夫人的场景：她的脸庞和睿智的眼睛，还有美丽的金发，宝石一样闪烁光芒。
Legolas更加明显地感受到了Thranduil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不由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提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
他站起来，转过身，“如果战争没有来，我会帮您全力避免它。如果它来了，我也会和您一同守卫密林的平安。”
“我当然相信你，小叶子。”密林的领主在晨曦里笑了起来，“说到孤山……我记得咱们似乎还有一个俘虏关在地牢？”
“啊呀！”Legolas故作惊讶地提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好像忘记告诉您了，那一晚上我让人将他从地牢里带出来了。”小王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领主大人，“您不会介意的，对吧？……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什么威胁了，而且，那夏尔来的先生是个很诚实的好人。”
Thranduil毫不意外：他就知道他的小儿子，有着全天下最柔软的心肠，“我只是在想，或许他能够帮助我们搞清楚，孤山人们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那样的话，恐怕您要失望了。”
“怎么讲？”
“根据那位夏尔先生的说法。他们可是……呃，”Legolas有点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屠龙勇士。”
“屠龙？”Thranduil却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他们想要Smaug的命？”但随即，他自己摇了摇头否决这个想法，“不，他们的人数太少了，我说过，他们想要潜进Smaug的宫殿如同天方夜谭。”
“接下来只剩两个问题。”
“是什么？”Legolas有点迷糊地侧头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带上一个夏尔人，以及除了刺杀，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能达成他们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