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一奏楚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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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小叶子。”Thranduil随手拿起一支雕刻精美的酒杯为他斟一杯酒，密林领主经常出没的房间里总是在角落里搁置着茶几和小桌，层出不穷地满足他对于美酒的热爱。

虽然，这种既不健康又不体面的做法常常招致年长男仆的叨念。Legolas在嘴唇边上勾起一个笑容，“Einior看见了，一定又会叫人来将它们撤走了——他向来反对您这样做，‘在一天之中不分时候的喝酒，哦，这对您的身体一点好处也没有。’”王子淘气地笑着，刻意压低声音模仿“长者”因为年月而显得干而沉的声音，他甚至在说话的时候皱起眉头弯下腰：他学的活灵活现。

但是Thranduil放下了手中的酒杯，“Einior去世了。”他少见地显出一种非常沉郁的神色。Legolas的笑容立即也止住了，天空一样的蓝眼睛因这突如其来的悲讯而变得忧愁。在他年轻的生命中，死亡是一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怎么会……？”他的嘴唇有点颤抖，他仍然记得“长者”威严又不失风趣的话语，弯下腰细致地为初次参加密林盛会的王子打理那些美丽的贝壳纽扣，他有双棕色的眼睛，琥珀一样闪着光。可是那双眼睛现在已经永久地熄灭了。

“就是半年前，密林下雨的时候。Einior背上的伤又一次发作了，但是这一次他没能像往常那样将它打败。”

当Thranduil说出这句话的时候，Legolas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足足八个月不曾回过默克伍德的城堡。Thranduil的下一句话，让Legolas的心情更加复杂。

“他是我父亲的侍从，是密林最好的勇士，我听着他的故事长大，Legolas.”

“那场战争摧毁了他，现在又带走了他。”Thranduil顿了一下，让神情缓慢地放松，“可是他走得安详，没受痛苦。”

这最后的一句话让Legolas心下有了少许安慰，他同时又想到，或许这对于Thranduil来说，也是最后的一点安慰了。他多想要陪在他身边，度过那最初的一段难熬的时光，从以前到往后都是如此。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决计不能放弃自己在密林中的责任，那美丽的女哨兵不知道多少次告诉他，他的戍卫为城邦做出多少贡献，又为Thranduil减轻了多少重担。

押送那支误闯密林的队伍中听到的阴谋让他震惊，他总是禁不住想起Thranduil案头那神秘的信封，smaug的家徽是一头长着翅膀的喷火巨龙，暗红色的蜡封在信上，像是凝固的血液。

他是孤山之王，龙的血脉，富甲天下的宝藏主人，也是弑君之人，篡位者。这其中的复杂让他下意识地不愿深究，Legolas不知他究竟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在这样的博弈里帮上Thranduil，但至少，他现在想要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从日午的光线里Legolas看见Thranduil修长洁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擦过他身旁那面桌子。

“我一直以为那场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死去的树已经得到新生，我也找回了你，就连城堡上的青藤都长回了原来的高度。但是它从没结束，绿叶，他还在从我手中继续夺走我珍视的东西。”

静静听着他说话，分担他伤悲的孩子站了起来，古堡的藤叶已逐渐镶上了金饰，可他的怀抱就像是春天，带着蜘蛛丛林边缘那些枯木被日光暴晒过后散发出的，干燥的暖意。

“也许战争从没结束，ada.”他的嗓音也像是金色的竖琴在耳边流淌，“但是我会为您守卫密林和河流，守卫我们的城堡。我会阻止它从你手中夺走更多的东西。”

他的眼睛温柔又清澈，是这个秋日里一片晴蓝的天空。他比Thranduil还是要矮上一些，但是足够伸开双手，围绕着对方的后背，在Legolas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密林领主的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闪过。

但是他需要安慰，王子又想起他的表情，带着难得一见的，压抑的悲伤。也许他从没期望过眼前这个三年前还需要事事由他教导的孩子许下这样的大话，但是……他需要安慰，无论如何。另一方面，即便是出于本心，Legolas的那些话语也毫无质疑的余地。

密林的风应该永远湿润清新，不染丝毫血腥气，溪流发源于树的故乡又汇入翡翠色的静湖；西尔凡和辛达的人民也应该安居乐业，簇拥着他们敬爱的金发领主，在盛夏的广场上饮酒作乐，弹竖琴，唱起远古的歌谣。

在绿林王子的心中，这便是他的家园，是梦境之中的梦境，不可侵犯的乐土。

佐证他另一个想法的，是Thranduil的动作，那平素看起来高傲冷淡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在谈判桌上都从未有人敢于靠近他身周三尺之内的密林领主；他的肩膀在另一双手臂有力的环绕之下逐渐放松，低下头让Legolas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脸颊上。

“是的，ada.即便战争从没结束，但是现在，有人愿意跟你并肩作战了。”

柔软的指腹温存地滑过散落在肩头的金线一样的长发，眉目稍微垂下，像是深秋里刚下过雨的，温柔低敛的天空。Legolas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下意识地将脸颊贴在了Thranduil的肩膀处，但是后者没有对这样不常见的过分亲昵表现出丝毫不适，他甚至允许自己侧过头，露出一丝比星光宝石还要珍贵罕见的脆弱，将下颌贴近珍爱的孩子的额角。

默契沉静地在两个人的中间，紧贴着那条几近于无的缝隙流淌开去。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就会为您分担。”Legolas依依不舍地蹭了蹭那雕像一般完美的弧线，努力将话题拉的轻松些，将Thranduil也拉出沉重的深渊，“毕竟，领主大人的美貌可是整个密林的珍宝，而过度的操劳，毫无疑问，会使这份珍宝的价值打折。”

“保值很重要——这是我在领主的宝库里学习的时候得到的宝贵经验。”蓝色眼睛闪出两汪笑意盈盈的波纹，“贬值则不是好事情，不管是星光白宝石，还是我亲爱的领主殿下。”

Thranduil露出笑意，似乎绿叶王子的一切意图都被他了然于胸，那片粼粼的冰湖顷刻融化，但是优美的嗓弦却有些恶劣地扬起，“鉴于你在宝石鉴赏和商贸往来这方面表现出的‘天赋’，小叶子，我对你的判断持保留态度：对于一个分不清绿松石和翡翠石，还曾经将雪钻当成普通的水晶用来铺箱子的人来说，谨慎总是没坏处的，对不对？”

Legolas夸张地哀叹了一声，“天父总是公平的，这个人的父亲在品鉴宝石和贵重金属这方面实在是天赋惊人，于是到了他的孩子这儿……得了，他可是一点儿都分不着啦。”

密林领主为着他的这段话，脸上的笑意终于越扩越大。他转身，示意Legolas跟上，后者不多时之后听见他的声音，在有着美丽雕刻和精致摆设的大厅里回响，“我ada说，每个人离开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因此，西尔凡的人民格外敬重和热爱那纯洁的星光。”

射入大厅里的光线已经逐渐减弱了力量，纱网似地在台阶上反复盘旋。这是星光盛宴即将开始的前几日，广场上已经逐渐开始聚集起游吟诗人和附近的民众。当他们最终到达城堡的广场上的时候，那些淡红色和淡金色的光就完全消失了，月亮还在密林的掩映下暧晦不明，天边孤悬着一颗明亮的早星，发着奇异的光晕，正像“长者”和善又智慧的眼睛。

Thranduil也注意到了那颗早星，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变得更加柔和神秘，他说，“在今夜，Einior之星照耀着我们——他也在等待欢乐的降临。”在这一瞬间Legolas意识到，Thranduil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各种意义上。

几个卫兵从他们面前走过广场，一道直向着久无人住的地下室走去Legolas心中顿时沉了一下。但是肩膀上随即传来安抚的力道。

“我知道，绿叶，但是他们可以等。”好看的眉毛拧了拧，“我拒绝让那些又矮又丑的脏毛球占用我的时间，最起码这个晚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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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便当已经温柔地……发出去了，剩下的，还在，加热中……

毕竟顶着伪冰火AU，便当，还是要有的……

我尽量控制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