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莱】遥远之歌（faded） 第一卷 默克伍德庄园
Chapter 3
衣着华丽的仆人在堆叠如山的美食与美酒之中小心翼翼地穿行，将手中的西区陶盘和其上盛放的佳肴轻轻放在客座之前。
客座上，默克伍德领主偏过头，向主座致意。他身着一袭暗银色织锦的长袍，披风上用银线勾勒的图案，在灯光下像星星一样闪耀。宴会尚未开始：众多的桌椅之间没有觥筹交错的声音，只有竖琴和曼陀铃弹拨的音乐，游吟女诗人的歌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盘旋。
当Thranduil向主座设宴款待的主人微微点头致以谢意的时候，他注意到，那年迈的市长只是勉强地笑了一下，眼神闪烁。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当女歌手的最后一个音符也在唇齿间消散，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出任何动作，连原先穿梭在宴会桌中间安排菜肴的仆人都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退了下去。
大厅陷入了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德高望重的老林子市长的身上。平心而论，作为一个偏远小镇的行政长官，他的衣着并没有Thranduil那样华丽，他的长袍上刺绣着自己的家徽——虽然，那家徽并不曾为多少人知晓，他的家族也远远没有Oropher的家系那样声名远播。
但是岁月赋予了他另一种独特的气质：他的眉间和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眼睛睿智，和善，不失狡黠的光彩——老林子虽然占地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十分微妙：这座不起眼的小镇西连瑞文戴尔，罗斯洛立安和幽暗密林三大自由城邦，北上连接北岗，后直通安格玛；向南则和洛汗以及王都刚铎连成一线。
三大自由城邦之中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互为姻亲，罗斯洛立安的银树公爵和他号称“光之女王”的夫人将他们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瑞文戴尔的现任领主Elrond，虽然瑞文戴尔的女主人已经弃世多年，但是在两座城邦之间的联盟，却直到今日都牢不可破。
默克伍德城邦，虽然表面上孤悬于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的东方，但事实上，她坐拥的财富极有可能比剩下的两座城邦加起来还要多。多年以来密林城邦和其他两地再无交集，但是在Oropher时代，甚至更加久远的年代里，三大城邦都曾经多次联手。因此，在敌对的家族和城邦眼里，三大自由城邦，就不免是一丘之貉。
另一方面，在“敌对家族和城邦”之中，坐落于老林子北部的安格玛城，当仁不让地要算上一份。安格玛城邦一直是瑞文戴尔，罗斯洛立安和默克伍德的有力对手，数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持续时间长达上百年。
南方的洛汗和刚铎原本是普通的贸易重镇，繁荣兴盛，与三大城邦相安无事，更与遥远的安格玛老死不相往来。洛汗和刚铎因为血缘亲近而世代交好，守望互助，日子平稳无波。唯与地处刚铎东方的魔多城堡互有摩擦，赖以洛汗的战马和刚铎的战将，也算平安无事。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多瑞亚斯王朝覆灭的一年里，刚铎抓住机会迅速崛起，成为中土大地上独一无二的，公认领袖。留下来的除了人皇的威名，还有年轻王子Aragon与瑞文戴尔“暮星”Arwen的爱情传说。
此外，当然还有瑞文戴尔与王城刚铎日益密切起来的关系。老林子小镇就这样被错综复杂的城邦包围着，像是飞虫落入了蜘蛛网里。
可以想见的是，无论是谁，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像是走上了一条马戏团的钢丝。而一坐就是三十年的现任市长，绝对是独一无二出色的杂技演员。
他从高高的主座位上站起身来——依旧回避着Thranduil的目光，原先人声鼎沸的大厅里此刻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注视在年迈的市长身上。
老人清了清嗓子，“尊敬的客人们，盛宴即将开始，但在此之前，我非常荣幸地接到了传信哨兵的通知——”他提高声音，“让我们向冈达巴城公爵，Azog阁下，致以欢迎！”
掌声，稀稀落落的掌声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响起，逐渐汇聚成一条凌乱的河流，反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和廊柱，被放大。老人伸手整理了一下官员长袍的皱领，终于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向Thranduil.
原来如此。Thranduil心中想着，面色却维持如常，注意到市长投来的目光，坐在客座上的领主甚至还牵出一抹笑意，礼貌地向着主位举起了手中的水晶酒杯。
密林和冈达巴——不但战略位置针锋相对，身居领主之位的Oropher家族和orcs家族更是世代交恶。这就足够构成Thranduil讨厌Azog的理由了。与此相比，冈达巴与魔多和安格玛的联盟，还有Azog手下那些无法无天，拦路抢劫，甚至不时明目张胆地骚扰密林商队的兵痞，大概只能屈居第二、第三。
然后他便走进来了，Azog，亵渎者Azog：他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几乎和Thranduil一样高，但更加孔武有力。很难评价他的长相是好还是坏——密林领主向来以出色的头脑战技和英俊的容貌蜚声各地，因此，有珠玉在前，此时评价大厅里的任何一个人的长相为“出色”，都似乎是不妥当的。
但是，若因此就武断地得出否定的结论，又似乎太过偏执。多年的杀戮生涯，将他铸造成一柄散发着难闻血腥气的巨剑，为数不少的胜利，更为他赢来了“亵渎者”的名号。
值得一谈的是Azog的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给他本就阴郁的面容平添了一丝戾气。他阴沉的眼睛扫过桌面上的每一个人，当密林领主和冈达巴公爵的目光相对的时候，Azog的眼神变得更冷，Thranduil也毫不掩饰厌恶地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脸上的那道伤疤似在作痛，又耻辱地好像要烧起来。
那是密林的领主留给他的纪念——那一天他知道了，年轻的默克伍德继承人，拥有的并不仅仅是英俊的容貌，还有寒气逼人的双剑，缜密无双的战术手腕，足够保护家园，斩杀来敌，并给敌人留下后悔终生的印记。
虽然——虽然，并不是全无代价。
Azog大摇大摆地走向为他安排好的席位，粗壮的大腿带动庞大的身躯，让他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像是撞城锤那样沉闷。经过Thranduil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驻，但是Thranduil还是听见了他丢下的一句讥辱。
“Oropher家的小姑娘。”
不，这句话激不起Thranduil对他任何的恶感——因为事实上他已经没办法再继续讨厌Azog了，那种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从刻下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深厚得无法再继续加增。
相反地，他甚至有点惊异。在折损了冈达巴近半的生力军，父子两人身上也都刻下了Thranduil留给他们的纪念之后，他竟仍然能保持这样傲慢而又无所畏惧的气势向着Thranduil挑衅。
无知带来自信。
不过，说到父与子……Thranduil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市长大厅沉重的石门，冈达巴步兵已经紧挨着民兵队列队，其中有几个衣着较为华丽，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正昂首阔步，目中无人地挤散Thranduil的卫队。
密林的弓箭手迅速回退，没有结阵，但是所站的位置却更加密集。穿着金色盔甲的剑客也将手中的剑柄握紧。
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装备上来看，无疑都是密林军更占优势——或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那几个人悻悻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方不情愿地交谈几句，捣乱的兵痞带着恼怒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队列里，和其他士兵站在一处。
Thranduil注意到门外的骚动，他一直注视到这场小风波结束，一个新发现让他眉间出现了褶皱。
冈达巴城向来拥军自重，以军为荣，只带这么零星几个人就出城，绝不符合Thranduil记忆中的那个亵渎者Azog的作风。门外复归安静，这也验证了Thranduil的另一个猜想——亵渎者之子，bolg没有跟着一起来。
刚刚前来挑衅密林亲卫的那些人里颇有些熟脸，其中一个——Thranduil辨认出，那是Blog的卫队长。
事情是这样的，Blog没有来参加晚宴，他的卫队长却在这里站岗。心中一动，Thranduil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或者说，人。
他站起身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以免招来不必要的眼光。Thranduil转动湖水色的眸子，向市长坐席瞥了一眼。老人的身体绷得紧紧地，暂时没有注意到Thranduil的动作。
他唤来Galion低声吩咐了几句。他忠诚的亲卫队长面带难色地开口，“可是……”
“去做就是了。”
Galion轻盈的脚步声消失在大厅的尽头，市长大厅的银钟如同水滴一样清脆鸣响，宣告着晚宴的开始。笑声，歌声，一切活着的声音终于重新回来了。
与此同时，老林子小镇的黑水巷里，有一个远离华美的歌声，银钟的奏鸣，轻声细语的交谈的地方。那就是跃马旅店。
那里有着更加嘈杂的声音：笑骂声，大叫，一切“活着”的声音。
醉汉污言秽语调戏着有些姿色的年轻女侍，同时又对肥胖臃肿的酿酒女人喝骂嘲笑不止。昏昏沉沉的水手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嘴里翻来覆去地嘟囔着一句旋律单一的船歌。听不懂那字句的意思，只偶尔听见几个零星的单词，大概是关于美酒，海风，巨浪和人鱼的故事。
Legolas此时此刻就置身于这片混乱的最中心，他脸颊有些发红，显出快活的神采。沾着泥土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纯粹的金色。湛蓝色的眸子里藏着两点晶亮的瞳仁，像是波涛起伏的海水，又时而投射明亮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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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交代了一些故事背景，希望不要太无聊=w=
